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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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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

領隊的隊長擡手制止了手下的提議,別人不知,出身沒落勳貴的自己卻是知道,富貴樓是鎮國公府的產業。

對方坐的是鎮國公府獨有徽記的馬車,又手持禦賜的丹書鐵券,口口聲聲去求醫,雖然未進醫館,但是直奔自家的產業也許有什麽說頭。

自己若是帶兵貿然行動,萬一料錯,回頭怪罪追責,上頭倒是沒事,自己這個花光家裏所有積蓄才買來的官怕是要做不成了。

做人做事萬事再小心也不為過,再說了,不是只有男人下了車麽,對方手裏也沒帶丹書鐵券,很顯見的車裏還有人,丹書鐵券就在車內人的手上。

想到此,隊長沈吟片刻發話,“按兵不動,先等等看看再說。”

這一等,富貴樓裏,謝真已經跟掌櫃的見上面了。

京都戒嚴,這從不打烊的富貴樓自然也沒開門,樓裏的人都歇了,外頭有人叫門,夥計忙開門,見外頭停的馬車上頭印記是主家,夥計忙請了謝真入內,得了謝真表明身份後,夥計又趕緊通知了掌櫃前來拜見。

謝真也不多話,張口就要櫃上來不及交到府裏的營收。

掌櫃的猶豫,“二爺,這怕不合適吧?照規矩,到了月底老朽才會把一整月的營收送入府中跟大管家對牌交接,二爺眼下伸手就要,老朽怕是不好跟夫人交代啊。”

“交代?呵!錢掌櫃您老怕是不知,今日府中大火,諸多財物付之一炬,你們二奶奶為了救火傷了身子,爺這才不惜冒險,在這京都戒嚴的關鍵時刻帶著你們奶奶出門求醫,爺也不想的,可這不是事出突然麽,錢財乃身外之物,再貴重能貴重得過主子的性命去?”

“不敢。”錢掌櫃趕緊搖頭,便是再知道這位二奶奶不招待見,身為下人,他也不敢點這個頭。

謝真滿意錢掌櫃的態度。

“不敢就對了,事出突然,爺帶著你們奶奶求醫急,苦於囊中空空,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先佚來調度一番以解燃眉之急,放心,爺也不讓錢掌櫃你難做,你只管把銀子交給爺,爺把隨身的玉佩押給你,回頭月底交賬,父親母親問起來,錢掌櫃只管交出玉佩說是爺取用了便是,爺絕不讓錢掌櫃為難。”

錢掌櫃見謝真如此說,想著平日裏這位二爺的為人,雖然不明白二爺為何突然在乎起二奶奶來了,不過見二爺給出的玉佩是府中每個爺們獨有的身份象征,錢掌櫃便沒再猶豫,點頭應了下來。

等錢掌櫃揮手打發賬房慶幸去取銀子,謝真還不忘了吩咐,“哦對了,你們二奶奶傷的不輕,好醫好藥銀子怕是不低,賬面上有多少算多少,盡量給爺多準備些銀子,另外若是有銅板,也給爺裝上幾筐。”

錢掌櫃聞言一頓,不解的看向謝真。

治病看診要銀子是正事,要幾筐銅板是怎麽回事?

像是知道錢掌櫃的疑惑,謝真張口就圓說:“銅板爺準備送去靈音寺,爺來時就發下宏願,若是家裏大火得滅,你們二奶奶成功得治,二爺就當一回善財童子給,請靈音寺的和尚們辦場法事,給窮苦人散些銅板,正好富貴樓每日流水大,不缺銅板,爺便想一次辦了。”

“原來如此,二爺有心了。”,錢掌櫃還能多說什麽呢,主子發話,還是嫡出的主子,他再懷疑什麽都只有聽著的份。

近一月的營收,拋去下月的本錢,一共一萬六千多兩,一萬兩的銀票,六千兩的白銀,剩下五筐子的銅錢,一共二百兩的樣子。

謝真接了銀票,滿意的看著夥計把銀箱子,銅板筐子擡上車,謝真不再耽擱立刻動身,一腳跨上馬車,填海後腳要跟上,不料謝真轉身擡手一攔。

填海傻眼,“爺?”

謝真卻朝著車內一伸手,接過車廂裏秦蕪早聽從謝真吩咐準備好的東西,謝真捏手裏,又從懷裏掏出先前收刮自己書房時自己裝好的東西,連帶信封一起裝進秦蕪遞來的小紅木匣子裏,利索上鎖,把紅木匣子遞給坐在車夫邊上的鈴鐺,把鑰匙遞給了填海。

“填海,鈴鐺,你們都下去,無需再跟,就在富貴樓守著,爺有事情吩咐你們去做,這個匣子鈴鐺收好,鑰匙填海保管,答應爺,不到明日天亮,你們二人不可離開富貴樓,也不可打開此匣,聽清了嗎?”

填海與鈴鐺雖然都錯愕,不過想著主子吩咐還是老實點頭,表示聽清楚了。

特別是鈴鐺,雖然不明白主子們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,不過剛才這紅木匣子是二爺從自家姑娘手裏拿的她是知道的,既然匣子交到自己手裏,姑娘不吭聲任由二爺分派,身為陪嫁婢女,鈴鐺當然沒話說,只緊緊抱著紅木匣子,一副誓死守護的模樣。

填海都沒眼看鈴鐺這蠢丫頭,望著主子嘴巴張張合合卻什麽都說不出來,只能任由自家主子上了馬車,丟下自己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瀟灑離開。

話說外頭蹲守的小隊,早已經不耐煩了,手下不停催促,“隊長,動手吧,再晚了人跑了怎麽辦?”

就在隊長猶豫著揮手要發話的時候,富貴樓的大門洞開,小廝開始往車上擡東西,隊長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麽大問題,這才按捺住性子沒動手。

至於謝真打發填海與鈴鐺的那一幕,隊長也沒有在意,只是留下了兩個手下在富貴樓門口盯梢,自己則帶領剩下的人馬,又緊跟上了謝真的馬車。

馬車前行,夜已深,馬車停在了一處掛著葫蘆幡的醫館門前,領隊見狀不由暗自嘀咕,心說還真是來了醫館,那剛才去富貴樓莫不是去取看診錢的?畢竟不是說鎮國公府都被一把火給燒了麽,府裏亂,一時沒錢也說得過去。

不得不說,這位隊長腦補的對了大半。

馬車停下,謝真指使車夫叫門,不多會,緊閉的醫館門打開,探出個小腦袋來。

“你們找誰”

謝真撩開車簾搭話,“上門求診。”

藥童哦哦點頭,看了眼謝真,再看看面前的馬車,年紀不大的藥童心說富貴人家吃罪不起,他才不管京都城戒嚴車馬人是怎麽來的呢,醫館已經很久沒有貴客上門了,藥童忙就要開門,謝真卻指了指馬車溫和的問藥童,“小童,京都戒嚴,車馬停在外頭不方便,你家醫館可有後院”

“有有有。”,藥童連連點頭,隨即指著醫館邊上的一條巷子,“貴人把車從邊上的巷子趕進來,第一個烏漆木門就是我家醫館後院,我這就來開門。”

指了路,藥童一把將醫館門板合上,聽到醫館裏頭急切蹬蹬蹬的跑路聲,謝真招呼著車夫把車往藥童指定的地方趕。

車馬順利的進了門,隔絕的外頭一切視線,謝真只掃了眼身後跟上來的一隊人馬,待到藥童關上後門,擡腳便把秦蕪扶下了車。

閂好門的藥童撿起擱在一邊的油燈高舉上前來,客氣的招呼道:“二位貴人請隨小的來,地方簡陋,小心腳下。”

“慢著,且先不忙,爺這車夫……”

藥童會意,有些為難,不過還是點著後院門邊上的棚子道:“貴人若是不嫌棄,讓貴人家的車夫在這柴棚稍坐如何”

身為公府下人主子面前自然不敢挑剔,栓好車馬的車夫忙朝著謝真拱手回話,“二爺您盡管忙去,奴才哪裏都可以,就在這草棚子裏守著車馬,主子放心。”,說完不等謝真發話,車夫自己走到了柴草棚裏,隨意找了個柴剁坐下。

謝真見狀沒再多說,朝著藥童比了個請的手勢,跟著高舉油燈的藥童沿著後院入了醫館前廳,雙方來到前廳醫館大堂,藥童舉著油燈把大堂內的兩個燭臺都點燃,這才提著油燈告罪。

“煩請二位貴稍坐,小的這就去喊師傅前來看診。”

謝真卻再次打斷轉身要走的藥童,“小童且慢。”

藥童回身,不解的望著謝真。

謝真笑道:“勞煩小童,爺求醫心切,一路奔波,口渴饑腸,若是可以,煩請小童先給我們上杯茶如何”,說著上前,從腰上掛著的荷包取了一角約莫二錢重的銀角子遞給了藥童。

他們這醫館因著師傅脾氣臭,收養的孩兒還是個白眼狼,各方積怨下,醫館這半年來生意很不好,師兄弟們跑光了不說,自己也很久很久沒收到過打賞了。

這一刻銀角子占了上風,加上師傅師娘這時候怕也睡下了,也不在乎這一會,藥童便決定先順了客人的意,道了句稍等,接了打賞藥童捧著油燈就走。

等人一離開,謝真拉著四下打量的秦蕪就咬耳朵:“蕪兒,你那寶貝裏頭吃了就讓人昏睡的藥,給為夫一粒唄。”

秦蕪吃驚,再次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人,“不是,你怎麽知道我有這玩意的”

謝真能跟她說,自然是上輩子自己親身體驗過的嗎那麽糗的事,打死他也不說。

不自在的摸摸鼻子,謝真莫名底氣不足,“呵呵,自然是蕪兒你親口跟為夫說,還拿來給為夫對別人用過的呀,要不然為夫怎會知不是,蕪兒,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哦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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